肩负重任 为目标前行 ——《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小戏·山西卷》编纂小记

   刊发时间:2019-03-07   作者:于小军

山西是戏曲大省,有悠久丰厚的戏曲文化,被誉为戏曲的摇篮。从金元杂剧的孕育形成,到梆子戏的兴盛,山西从来没有缺席,而且还是席中的主角。这就奠定了山西在我国戏曲文化史上的地位和影响。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编纂的《中国戏曲志·山西卷》中收录了山西的49个剧种,剧种数量位居全国第一。2016年的全国戏曲剧种普查结果显示,山西现存地方戏曲剧种38个,仍然位居全国第一。这应该是山西成为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确定的2018年首批省级小戏示范卷的原因之一。

山西省戏剧研究所有着66年的历史,曾经主持编纂完成国家艺术科研重点项目《中国戏曲志·山西卷》及许多国家级、省级重要艺术科研项目。2018年6月,承担了编纂《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小戏》省级示范卷这项重要的工作任务。所谓示范就是要做出榜样或典范,以供其他省市的小戏编纂时参考或学习。这样重要的角色担当,是压力更是动力。

根据大系出版工程的规范和要求,山西省戏剧研究所组织召开了多次民间小戏专题会议,讨论编纂方案,确定资料收集方向,抽调了研究所的主要业务骨干组成“民间小戏编辑部”,对山西11个市的地方剧种进行了人员分工,制定了工作规划。

一、覆盖所有剧种,搜集资料,摸清家底。

山西众多的戏曲剧种,积累了丰厚的戏曲剧目资源,剧目可谓浩如烟海,不计其数。仅以山西“四大梆子”为例,过去艺人们就有“唐三千,宋八百,数不清的三、列国”之说。至于山西众多的地方小剧种所拥有的小戏剧目究竟有多少,家底不清。有的小剧种以擅演小戏为长,比如祁太秧歌,自剧种形成到现在,一直以演小戏为主,它的小戏剧目就很丰富,也多能继承下来,现存的文本资料比较多。有的大剧种在形成之初会演一些小戏,但随着艺术手段成熟和丰富,很少再演小戏,小戏都是早期的作品,这类小戏文本收集起来相当不易。有的剧种虽然是小剧种,但是在发展过程中,逐渐向大剧种学习和靠拢,迎合观众的欣赏需求,重视大戏,轻视小戏,对小戏的传承和整理不够重视,这些小剧种的小戏文本收集起来也有一定的难度。对于小戏文本数量至今没有看到确切的统计数据,但可以想像自当不在少数。我们目前是按照《中国戏曲志·山西卷》中收录的49个剧种进行小戏剧目收集,49个剧种在当时收入《戏曲志》时已有六个剧种明确标注消亡,还有4个剧种为外来剧种,这部分剧种小戏文本收集颇费周折。

由于时间要求很紧,为更快更多地搜集到小戏剧目文本资料,我们先期把文本来源确定为两类:一类是已有出版物,包括公开出版物和内部出版物。建国以来,随着国家对戏曲文化的重视,很多地方剧种都曾经陆续出版过剧目集或研究性书籍,搜集这些资料,便于从中选择我们需要的文本。一类是已有手抄本,包括戏研所资料室保存的几千个手抄本和民间个人手中掌握的手抄本。这类手抄本大多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对剧目摸底整理时,从老艺人口述中记录下来的,保留了比较原始的风貌,但由于多种原因,有很多剧目已经不在舞台上演出。对于没有文本留存的小戏剧目,需要找到能够口述或演出的老艺人,对其进行现场采录,或者根据演出进行记录整理,这项工作耗时长,成效慢,所以放在后期去做。从这两类文本来源中,再筛选符合“民间小戏卷”要求的小戏文本,突出其民间文学的特性,所收剧目均为流传于民间、没有具体编创者的传统小戏,对于建国以来创作改编的小戏文本,均不在收录范围之内。

二、文本选择保持原貌,突出特点。

当下学界对民间小戏的界定主要依据的是舞台上表演的角色,一般把二小戏(小旦、小生戏或小旦、小丑戏)、三小戏(小旦、小生、小丑戏)判定为小戏。我们选择小戏文本的时候基本遵循这个原则,非常明确的“二小”“三小”戏全部收入。但也有不同情况,有的剧目有老生或青衣的角色,但人物设置少,只有两三个人物,而且是独立成篇,这种情况我们也选入“小戏卷”中。还有的剧目人物设置以“二小”“三小”为主,但还有其他次要龙套角色,这种剧目我们同样入选了“小戏卷”。还有部分特殊的剧目,只有一个角色,比如“小二姐梦梦”,这类剧目也是选择范围内的小戏文本。

在选择文本时还有一个遵循的原则,地方小戏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剧种之间保持着互相借鉴,学习移植的惯例,因此会出现同一个剧名或内容相近的剧目,分别出现在不同的剧种中。对于这类重复的剧目,也做了部分重复收录,对于重复次数过多的文本,我们选择风格独特,特色鲜明,有代表性的剧种文本。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使研究者和读者通过这些剧目,能够熟悉了解、比较甄别不同剧种之间艺术表现手段的异同。并且剧目来源信息,均在文尾注明。

再一个原则是力求保持剧目的原始面貌。地方小戏所具有的浓郁地方特色,一般都体现在剧本语言音韵的运用上,民间小戏的道白、唱词,大多使用的是当地民众熟悉的方言土语,记录者在记录过程中所用的一些字词,是与当地方言发音相同的同音字。这种情况在某种程度上,会给不熟悉当地语言习惯的读者带来一定的困难,但为了保留其语音原貌,未做改动。对于有些不好理解的方言,在文末做了注释。

三、丰富内容,提升学术价值。

作为示范卷,如果仅仅收录文本,只是一个文本的集合,那它的价值将打折扣。鉴于此种考虑,我们的示范卷将包括以下一些内容:一是剧种介绍,对每一个剧种要撰写一篇有一定学术价值的剧种介绍文字。二是剧种曲谱谱例,音乐是表现剧种特色,区别剧种风格的重要载体,如果仅有文本体现的更多的是文学价值,如果有了音乐曲谱,才能体现剧种的艺术全貌。三是图片,我们收集选择文本的同时,还收集到部分图片,包括演出剧照、人物照片、活动照片、与剧种相关的照片。四是演出团体介绍,民间小戏有业余、半职业化和职业化的演出团队,一些剧种还是天下独一团,他们承担着小戏剧种的传承发展和传播推广,为此要给他们浓墨重彩地书写一笔。五是重要人物小传,在每个剧种的传承发展中,都有一些做出重要贡献的人,有的是一代传一代,有非常清晰的传承谱系,有的是在某个阶段很有成就的剧种人才,对他们也要做一记录,记录他们的艺术情怀和艺术成就。

四、分类成卷,框架清晰。

山西是多剧种省份,这些剧种根据其形态,可分为以下几类:秧歌戏系统,他们分散在山西各地,品种繁多,如祁太秧歌、襄武秧歌、朔县大秧歌、广灵大秧歌、繁峙大秧歌、汾孝秧歌、介休干调秧歌、太原秧歌、沁源秧歌等;道情戏系统,他们流布于山西的北部、西北部和南部,如晋北道情、临县道情、洪洞道情、河东道情等;由弦索声腔遗留下来的剧种,如雁北弦子腔、灵丘罗罗腔、耍孩儿、晋中弦腔、芮城扬高戏、夏县弦儿戏等;从省外传到山西后“落地生根”的剧种,如上党皮黄、晋南眉户、上党落子、凤台小戏等;还有一些载歌载舞表演形式的民间地方小戏,如平路花鼓戏、左权小花戏、河曲二人台等。这众多的极富地方特色的民间小戏,以多样化的形式,活跃在城乡演出市场,生存于广大民众之中。为此,我们将根据不同的类别,分别成册,以便有一个较为清晰的类别框架。

目前,我们已经选择采录了25个剧种的300多个剧目文本,130万字,力求体现山西所有剧种,但是根据目前了解的情况和收集的资料来看,个别剧种在资料采集上会有很大困难,一是剧种自身特性的原因,二是历史的原因。但我们会汇集民间智慧与经验,尽可能地展现出山西民间小戏的全貌和精华。